“清漪”会所那场小型慈善酒会后的清晨,罗梓是在一种深入骨髓的、混合着过度消耗后遗症的酸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中醒来的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,切割在陌生的天花板上,形成一道明晃晃的光柱,尘埃在其中无声飞舞。他盯着那道光,许久,才缓慢地眨了眨眼,确认自己还活着,还躺在这间名为“专用客房”、实则囚室的房间里,左手腕上那冰冷设备的触感,真实得令人绝望。
昨夜的记忆,如同潮水退去后裸露出的、湿滑而冰冷的礁石,棱角分明地硌在意识里。那些衣香鬓影,那些虚伪的寒暄,那些审视的目光,那些他必须时刻绷紧神经去应对的、充满陷阱的对话,以及最后韩晓那句平淡的“表现尚可”和她眼中那转瞬即逝的、难以解读的微光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,却又沉重地压在他的神经末梢,提醒着他所经历的一切,并非梦境。
身体是诚实的。肌肉的酸痛,太阳穴的胀痛,喉咙的干涩,胃部的隐痛,都在诉说着昨晚那场“演出”对身心的巨大消耗。他像一具被过度使用后丢在角落的精密仪器,内部零件因超负荷运转而发出哀鸣。
他挣扎着起身,走进浴室。镜子里的人,脸色苍白,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,眼神空洞,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悸与疲惫。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经过一夜睡眠,已不复昨日的光鲜,几缕头发不听话地翘起。他用冷水狠狠扑了扑脸,试图唤醒麻木的神经,但收效甚微。
早餐时间,他怀着一种近乎上刑场的心情,走向主餐厅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晓,不知道经过昨晚,他们之间那层冰冷而诡异的关系,是否会有什么不同。是更疏离?还是因为他的“尚可”表现,而获得一丝微不足道的、如同对宠物完成指令后的、施舍般的“缓和”?
韩晓已经坐在了餐桌一端。她穿着一身浅米色的家居服,长发随意披散,脸上脂粉未施,看起来比昨晚少了许多锋芒,多了一丝居家的、真实的疲惫感。她正低头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,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,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独有的、微苦的焦香。
罗梓的脚步在门口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然后才放轻脚步走进去,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。他没有立刻开口,只是安静地坐着,目光低垂,落在自己面前洁白的餐盘和银质餐具上。他能感觉到韩晓的目光,似乎在他进来的瞬间,从平板上抬起,在他身上停留了大约一两秒,那目光平静,淡漠,与平日并无二致,仿佛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然后,她移开目光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