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梓闭上了眼睛。向母亲撒谎?他从小到大,几乎没有对母亲说过谎。母亲是他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和温暖,是他所有坚持的动力。如今,他却要为了这份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“生机”,对最亲的人编织一个巨大的、随时可能破裂的谎言。每一次撒谎,都会像一把刀子,剜在他的心上。
“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 李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,姿态优雅,动作自然,却无声地传递着一种压力——他的时间宝贵,不容过多浪费在答疑解惑上。
罗梓摇了摇头,已经没有力气再问下去了。每一条疑问,得到的答案都只会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——他是一只被捏在掌心、翅膀被彻底剪断的飞蛾,扑腾得越厉害,只会让自己死得越快。
李维似乎对他的沉默很满意。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,又取出了一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色钢笔,拧开笔帽,放在了自己膝盖上那份协议副本的签名栏旁。
“如果没有其他疑问,那么,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。” 李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关于协议中‘监督与核查’部分,韩女士要求,在你正式履行协议义务期间,需要佩戴一个定位和紧急通讯设备,以确保能随时联系到你,并在必要时提供你的实时位置。这并非不信任,而是为了更高效地履行‘随传随到’的职责,以及在突发情况下保障你的安全。”
定位设备?罗梓猛地睁开眼,瞳孔收缩。这意味着,他不仅失去了自由,连最后一点行踪的隐私也将被彻底剥夺。他将像一个被安装了追踪器的物品,无论走到哪里,都暴露在对方的监控之下。
“当然,设备会进行伪装,外观与普通运动手环或电子手表无异,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。” 李维仿佛看出了他的惊怒,平静地补充道,“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。如果你同意,设备会在你签署协议后提供。”
同意?他有选择的余地吗?
罗梓感到一种深沉的、近乎麻木的悲哀。从对方踏进门的那一刻起,他所有自以为是的“选择”,都不过是早已设定好的程序中的一环。他只是在按照对方的剧本,一步步走向那个早已注定的结局。
他再次低下头,看着那份摊开的协议。签名栏那里,“罗梓”两个印刷体的字,空洞地等待着。
一年。三百六十五天。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。
他将在这份协议的束缚下,变成一个没有自我、没有隐私、没有自由、甚至没有情感需求的影子。随传随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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