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在她浑浑噩噩的灵魂上,逼着她从自怨自艾和依赖乞怜的泥潭中,挣扎着抬起头,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,去看清血淋淋的现实。
是的,她软弱。她试图依赖。她逃避现实。她以为眼泪和血缘可以换来怜悯和通融。这是韩丽梅给她下的诊断,残酷,但似乎……一针见血。
可如果,如果她不软弱了呢?如果她不再逃避,不再试图依赖任何人,而是站起来,去面对,去解决,哪怕头破血流,哪怕过程痛苦不堪呢?
这个念头,如同在黑暗绝望的深渊底部,燃起的一簇微弱的、却无比执拗的火苗。它很小,很微弱,随时可能被现实的寒风吹灭,但它确实存在了,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清醒和决绝。
“自己解决……” 她咬着牙,低声重复着韩丽梅的判词,仿佛要将这四个字刻进骨头里。然后,她猛地甩了甩头,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情绪、对母亲的担忧、对未来的恐惧,都强行压了下去。现在,不是想那些的时候。现在,她唯一能做的,唯一必须做的,就是完成手头这份该死的会议纪要。
她点开录音播放键,嘈杂的会议背景音和各方发言的声音,从耳机里传出。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,不去想母亲在酒店里如何,不去想三天后怎么办,不去想韩丽梅那冰冷的眼神,只将全部注意力,集中在耳机里的声音,和笔记本上潦草的字迹上。
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击。起初很慢,很滞涩,错别字频出,思绪时不时就会飘走,被绝望和恐惧拉扯。每当这时,她就狠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,用尖锐的疼痛将自己拉回现实,然后盯着屏幕上那些逐渐出现的、关于项目背景、各方诉求、争议焦点、初步决议的文字,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去。
效率很低。精神疲惫到了极点。胃痛和头痛交织袭来。但她没有停。她像一头受伤的、濒死的野兽,在荒野中嗅到了唯一一丝生存的气息,便用尽最后的气力,挣扎着,朝着那微弱的光芒爬去。
她知道,这份会议纪要,或许做得并不完美,或许还会被林薇挑剔,被韩丽梅认为“勉强及格”。但那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她在做。她在用行动,回应韩丽梅的冷酷,也在用行动,向自己证明——她还没有彻底垮掉,她还能挣扎,还能完成“工作”,还能……创造那么一点点,微不足道的“价值”。
这不再仅仅是一份工作任务。这是一场战争。一场她与自己内心软弱、依赖、逃避的战争。一场向韩丽梅证明、也向自己证明的战争。
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,城市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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