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这洪流中不起眼的一滴水,被生活的惯性推着向前,麻木地重复着上班、加班、攒钱、寄钱的日子。一周后,她重新踏入这洪流,外表看似依旧,内里却已天翻地覆。她知道自己是“谁”了,一个顶着“张小花”生日出生的、被留下的“替代品”,一个被亲生姐姐评估“价值”的、特殊的存在,一个被原生家庭视为“血包”的、永远无法满足的索取对象。这些认知,像一层厚重而扭曲的滤镜,让她看这个世界的眼光,再也无法回到从前。
但,那又如何?她深吸一口气,混杂着油烟、灰尘和雨后草木清冽气息的空气,冲入肺部,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,却也带来一种……“活着”的、粗糙的真实感。
她需要活下去。用自己的方式,活下去。
她汇入人流,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。脚步依旧虚浮,身形依旧单薄,脸色依旧苍白,但在那看似脆弱的躯壳之下,某种东西,正在极其缓慢地、艰难地、重新凝聚。
那不是力量,不是勇气,甚至不是希望。
那更像是一种,被掏空一切之后,剩下的、最原始、最本能的、名为“生存”的执拗。一种,在看清了部分残酷真相,被逼到悬崖边缘后,反而生出的、近乎麻木的、向死而生的平静。
她知道,回到公司,意味着什么。意味着要重新面对韩丽梅,那个既是总裁、又是“姐姐”的、令她恐惧又复杂的存在。意味着要面对同事们可能的好奇、猜测、或漠不关心的目光。意味着要重新投入那种高强度、高压力的工作节奏,在韩丽梅和林薇的审视下,处理那些琐碎、繁杂、却不容有失的行政事务。
前路布满荆棘,每一步都可能踩到尚未愈合的伤口。
但,她没有退路。
地铁站口,人流如织。她拿出交通卡,随着人流,被推挤着,走下通往地下的、长长的、昏暗的阶梯。地铁特有的、混合着人体气味、消毒水味和机械运作声的、沉闷而压抑的空气,扑面而来。
她站在拥挤的站台上,看着对面漆黑隧道里,由远及近、逐渐亮起的车灯,听着列车进站时尖锐的呼啸和轰鸣。车厢门打开,里面挤满了面无表情、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人们。
她没有任何犹豫,跟着人群,挤了进去。
车门在身后关闭,列车启动,加速,驶向城市的心脏,驶向那个承载着她所有混乱、痛苦、债务、以及唯一生存希望的地方。
车窗上,倒映出她苍白而平静的侧脸,和车窗外飞速掠过的、被切割成模糊色块的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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