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用手电筒(白炽灯太暗)照着那些胡乱堆放的档案捆,试图辨认上面模糊褪色的标签,“我记得……好像是那边那几个铁皮柜最底下那层……唉,这得搬开多少东西……”
老方没有说话,他已经开始行动。他将公文包放在一个相对干燥的、掉漆的铁皮柜顶上,然后挽起袖口(尽管戴着手套),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开挡在前面的、捆扎散乱的病历袋。动作很轻,尽量避免扬起过多的灰尘,但每移动一摞,依然有细小的尘埃在昏黄的光线下升腾、飞舞,像无数个死去的、被遗忘的时间片段。
老王也过来帮忙,两人合力,挪开了几个沉重的纸箱和一堆早已发脆的X光片袋,终于露出了墙角那排锈蚀最严重的矮柜。柜子没有上锁(锁早就坏了),柜门歪斜地挂着。老方蹲下身,用手电筒照向柜子内部。
里面胡乱塞满了用细麻绳捆扎的、颜色发黄变深的纸质册子。有些册子封面已经破损脱落,露出里面同样脆弱的、写满钢笔字的内页。手电筒的光柱扫过,能看清最上面几本封面上模糊的字迹:“1982年住院登记簿”、“1983年手术记录摘要”、“1980-1985年出生婴儿登记存根(妇产科)”……
找到了。
老方的心跳,几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丝。但他手上的动作,依然稳定、精准。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“1980-1985年出生婴儿登记存根(妇产科)”。册子很厚,比想象中沉重。封面是硬纸板,边缘已经磨损起毛,颜色是一种暗淡的、接近泥土的灰黄色。拿在手里,能感觉到纸张受潮后的那种特殊的、略带绵软的质感,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裂。
他直起身,走到门口稍微明亮一点、也相对干燥的地方(虽然也没什么区别),将册子轻轻放在一个稍微干净点的、掉漆的铁皮柜顶上。老王好奇地凑过来,用手电筒帮忙照明。
老方没有立刻翻开。他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册子的状态。封面上除了标题,右下角还有一个模糊的蓝色印章痕迹,依稀可辨是“林安县人民医院档案室”的字样,但日期早已褪色不可见。册子侧面,因为长期受潮和挤压,纸张已经粘连在一起,边缘有暗黄色的水渍晕染痕迹。
他戴上另一副更薄的、用于处理精细物品的乳胶手套(套在棉布手套外),然后,用指尖极其轻微、缓慢地,试图掀起封面。封面与第一页粘连得很紧,发出细微的、令人揪心的撕裂声。他停下,调整角度,用更小的力气尝试。终于,封面被掀开了一角。
一股更浓烈的、陈年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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