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御史一甩袖子,说:“陈家的茶饭粗粝,怕是不合两位显宦的胃口,就不留客了,请吧!”
王干炬连忙解释道:“老都宪,您误会了,晚辈并非……”
陈璞却不听解释,只是又一次指向了大门方向。
“韫石兄!何事与人争执啊?”
沙承宗从陈家大门走了进来,他与陈璞熟识,陈家老仆也就没有拦他,由着他径直进门。
“你看,与这些小辈生气。”沙承宗说:“当年你就是肝火太盛,才不得不致仕修养,没想到在江南修养数年,还是这火爆性子。”
沙承宗不认得王干炬,但是认得祁童,想一想就明白这位指挥同知肯定是来攀关系的,但是在官场,哪能不攀关系呢?做孤臣是走不远的。
似陈璞,明明当年是状元,又有个首辅座师,却止步佥都御史,不就是因为他太独了么。
陈璞闻言,哼了一声,脸色虽依旧不豫,却也不再坚持逐客,只别过脸去,看着自己那两垄菜。
沉默了一会,陈璞才闷声说道:“那你去与他俩闲话,他们本就是冲你来的。”
祁童这才冲着沙承宗作了个揖,说:“下官锦衣卫指挥同知祁童,见过部堂大人!”
王干炬也跟着自我介绍一番。
沙承宗对祁童不太感兴趣,听到王干炬的自我介绍,才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态。
“哦!你就是写出‘江宁四句’的那个王承光?”
沙承宗说的是王干炬做文抄公,送给高弘文的那“横渠四句”。
“是。”王干炬有点尴尬,这话摆出来显得他像个伪君子,嘴上喊的是主义,心里摆的是生意,吟诵着道貌岸然的口号,来做这蝇营狗苟的丑事。
沙承宗看出了王干炬的尴尬,笑着说:“人有七情六欲,你一不向百姓索取,二不向勋贵屈膝,想讨个前程,这没什么。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么,不身居高位,怎么‘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’?”
这位大佬都给了台阶,王干炬哪有不顺着往下走的道理,又一遍解释道:部堂明鉴,老都宪息怒。下官今日前来,确是为探望乡贤。蒙陛下天恩,刚刚赐绯加衔,于情于理,短期内也不敢再作非分之想。实是下官师兄祁同知……”
他侧身示意祁童,“……他听闻部堂大人提督军务,锐意剿倭,故而想求一个效力军前、上阵杀敌的机会,这才恳请下官引见。唐突之处,万望海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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