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东西,不上秤没有四两重,上了秤,千斤都打不住。
“诸君都是国朝留都的擎天白玉柱,事务繁忙,沙某今日着人请诸君到此,一是认认人,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。二是,替陛下问一问,这应天府,这南直隶,还是大乾的应天府、南直隶吗?”
这话说得有点诛心了。
李恪第一个坐不住了,拱拱手,说道:“部堂此言,下官不敢苟同!在场诸位同僚,无不恪尽职守,夙夜匪懈,为陛下守此东南财赋重地、留都根本。近日虽偶有倭寇宵小作乱,扰及郊野,然已被迅速剿灭,首恶授首,民心已安。部堂初来乍到,何以出此令人寒心之论?”
“寒心?”
沙承宗摇摇头,说:“李府尹,本官一路南来,所见所闻,那才叫真正的——令人心寒齿冷!”
“旁的暂且按下不表!”沙承宗瞪着巡江御史林苏一声暴喝:“林苏!我问你,你这巡江御史,拿的是朝廷的俸禄,还是漕帮的报酬?”
“朝廷设关榷税,皆有定制。何时轮到那漕帮的旗号,也能在长江水道,公然拦截商船,收取‘平安钱’、‘买路银’了?”
“若有商船不从,或供奉稍迟,不出三日,必被你的巡检司以‘形迹可疑’、‘夹带违禁’为由扣押!再凭空捏造一个‘通倭’的罪名!将无辜商人投入私牢,非巨金不得赎!”
听到沙承宗这么说,林苏已然是面如土色,却依旧颤抖着声音说:“部堂大人,下官一向是秉公执法,这必是被我处置了的那些奸商言语中伤,您要明察啊!”
“这么说,本官还误会了林御史,你竟然是个一心为公的?”
谁都听得出来沙承宗这话的讽刺和杀意,偏偏这林苏没有听出来。
他自以为过关,心里甚至觉得此前听到的关于沙承宗的传言都是言过其实。
竟然还堆起感激涕零的笑容,说:“部堂谬赞了,下官愧不敢当‘一心为公’之誉,但拳拳报国之心、恪守臣节之志,天地可表,陛下可鉴!”
这话简直要把沙承宗逗笑了。
“那么,林御史,你给本官解释一下,你养在外宅的那位花魁,是怎么回事?难不成,是这位美娇娘爱慕你的才华,倾心你的相貌,竟然倒贴于你?”
“嗤~”李恪忍不住笑出声来,见大家全看向他,于是赶紧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,说:“咳!说不定这位花魁娘子,见惯了秦淮河上那些风流才子、浮浪子弟,唯独就爱煞了林大人这副尊容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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