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。太后的目光如同冰水,浇熄了她心头的躁火,只留下更为坚硬冰冷的决心。“臣女……明白了。多谢太后娘娘点醒。”她顿了顿,抬眸直视太后,“娘娘今日与臣女说这些,想必……不止是为了告诉臣女真相之残酷。”
太后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。“你果然不笨。”她微微前倾了身体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秘谋般的意味,“哀家帮你,自有哀家的考量。一则,沈家旧案确有冤情,先帝若在世,也未必容得如此构陷忠良。二则,刘家这些年,手伸得太长了。前朝后宫,他们都想插一手。苏浅雪能步步高升,刘家在其背后使了多少力?昨夜那般明目张胆的灭口之举,又是谁给的胆子?哀家老了,但眼睛还没瞎。这后宫,这朝堂,不能成了某些人一手遮天的地方。”
这是要借沈青梧这把“刀”,来清理刘家及其党羽。沈青梧心知肚明。太后与刘家(或者说与刘家背后的势力)必有旧怨或利益冲突。
“三则,”太后的目光落在沈青梧脸上,带着一丝复杂的审视,“皇帝他……这些年,有些事,做得过了。哀家这个做母亲的,看着他被权臣掣肘,被妃嫔迷惑,渐失刚登基时的锐气与明断,心中并非没有忧虑。沈家旧案,是他心头一根刺,也是他执政以来最大的污点。若能借此案,拔除奸佞,肃清朝纲,或许……也能让他清醒几分,找回些为君之道。”
这话里,竟隐隐透出一位母亲对儿子的失望与期盼,以及对江山社稷的忧心。沈青梧心中微动。太后对萧景煜,并非全然无情。这份复杂的母子情与政治考量交织,或许能成为她可以利用的一点。
“臣女愿为太后娘娘前驱。”沈青梧低声道,姿态放得极低,“只求娘娘给臣女一个机会,查明真相,为沈家讨还公道。此后,臣女任凭娘娘驱使。”
“驱使倒不必。”太后靠回椅背,恢复了雍容淡泊的神色,“哀家只要你做一件事——活着,好好活着,把该说的话,在合适的时候,说到该听的人耳朵里去。把该拿出来的东西,在合适的时机,摆到该看的人眼睛前面。至于其他的……”她目光深远,“哀家自有安排。你如今在慈宁宫,便是哀家的人。好好养伤,崔嬷嬷会照应你一切。外头三司会审,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,刘家也没那么快狗急跳墙。静观其变,以待时机。”
“是,臣女谨遵娘娘教诲。”
太后又坐了片刻,问了几句伤势,嘱咐按时用药,便起身离去。走到门口时,她忽然停步,没有回头,只留下一句似叹息又似警告的话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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