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将这一页页浸透虚伪与背叛的纸张撕得粉碎!想立刻冲到那对狗男女面前,将这一切狠狠掷在他们脸上!
但她不能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,才勉强将喉咙里那声凄厉的呜咽压回胸腔。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痛楚,让她濒临崩溃的神智,抓住了一丝清明。
不能乱。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她剧烈地喘息着,胸口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。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,却无声无息,滚烫地滴落在冰冷的手背上,又迅速变得冰凉。
她颤抖着手,继续往后翻。后面还有一些零星记录,提及沈家被定罪、抄家、流放后的朝局反应,语气平淡,甚至带着一丝“拨乱反正”后的轻松。再往后,便是些后宫琐事、皇子教养、以及对苏浅雪“体弱多病”的忧心记录,其中多次提到“心悸”、“多梦”、“需用安神香”。
翻到最后几页,时间已是景和十六、七年。笔迹依旧,内容却让谢阿蛮瞳孔骤缩。
“……浅雪之疾,日益深沉。太医院言,似非寻常病症,倒像……心有郁结,神思惊扰。提及旧事、旧物,辄发作尤甚。朕令其静养长春宫,撤换一应旧色器物,然终不得解。”
“母后近日,似对旧事多有垂询。崔氏常往慈宁宫佛堂,不知何为。静思院王氏横死,刺客之事未明……宫内流言渐起,皆指向浅雪昔年旧事。朕虽不信,然众口铄金……”
“今日浅雪又惊梦,言见杏黄身影,莲纹缠绕,泣诉不休。朕心甚痛。悯贵人之事,乃先帝宫中旧憾,与浅雪何干?然流言如刀……莫非,真与当年那件宫装有关?那物……不是早已焚毁于火?”
“吴氏暴毙掖庭,线索中断。母后态度不明……朕需得谨慎。浅雪之安,关乎国体,亦关乎朕之颜面。有些事,既已过去,便该彻底掩埋。任何人,不得再掀波澜。”
手札到此,戛然而止。
谢阿蛮缓缓合上木匣,指尖冰凉,仿佛刚从冰窟中捞出。胸膛里那团熊熊燃烧的恨火,此刻却奇异地沉淀下来,化作一种更加深沉的、近乎实质的冰冷杀意。
她明白了。全明白了。
萧景煜并非全然不知苏浅雪的“心病”根源。他甚至怀疑到了当年的杏黄宫装和悯贵人之事。但他选择了包庇,选择了掩盖。为了苏浅雪,也为了他自己的“颜面”和“国体”。在他心中,沈家是必须拔除的权臣威胁,苏浅雪是他需要维护的宠妃和皇室体面,而那些被牺牲的、被掩盖的冤魂与真相,都不过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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