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府喜宴闹至月上中天,满城的喜庆烟火还在街巷间弥散,宾客散尽后的庭院里,红绸垂落,宫灯高悬,将青砖地映得一片暖红。程七晚坐在妆台前,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轻晃,折射出细碎流光,身后陆沉舟正亲自替她解下发间繁复的红绳,指尖拂过她鬓角肌肤时,轻柔得似怕碰碎了这来之不易的安稳。
“今日累坏了吧。”他声音低沉温润,掌心带着薄茧,却动作极轻,想起三日前破庙里她中了七绝针奄奄一息的模样,心头仍是一阵后怕,指尖都忍不住微顿。程七晚回头望他,眉眼弯成了月牙,褪去凤冠霞帔的娇妍里,还带着几分沙场历练出的飒爽:“不累,倒是你,这三日既要清点鬼影楼余党卷宗,核对魏庸遗留的通敌罪证,又要应付朝中络绎不绝来贺喜的官员,连合眼的功夫都少,才该好好歇歇。”
她话音刚落,门外便传来暗卫青砚恭敬的叩门声,语气带着几分急促:“公子,姑娘,镇北将军差亲信送急信至,边关十万火急!”
陆沉舟眉头一蹙,起身接过密信,展开的瞬间,眼底暖意褪去,只剩冷冽。程七晚凑上前细看,信上字迹潦草,墨迹还带着几分仓促,字字句句都透着紧迫——北狄听闻魏庸倒台、鬼影楼覆灭,朝中刚经历动荡,竟趁机集结五万骑兵,突袭边境三城,一路烧杀抢掠,虽云关、雁门关守军拼死抵挡未让城池失守,却已折损近千将士,更要命的是,粮草要道被北狄骑兵截断,边关粮草告急,最多只能支撑五日。
“北狄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程七晚指尖重重落在“粮草不济”四字上,眸色瞬间冷了下来,银牙轻咬,“当年程家镇守边关时,这北狄便屡屡挑衅,若非父亲仁慈留他们一线生机,早已覆灭。如今见朝中刚稳,便敢来犯,分明是欺我大靖无人!”
陆沉舟将密信紧紧攥在掌心,纸页被捏得发皱:“镇北将军驻守京城多日,边关将士群龙无首,人心浮动,本就战力大减,北狄此时来犯,正是拿捏了这个软肋。他这信里虽没明说,却字字都是盼着援军驰援,只是三万铁骑刚归京,尚未休整,怕是……”
“我与你同去边关!”程七晚当即起身,伸手便去取挂在屏风旁的银甲短刀,动作干脆利落,半点没有新妇的娇柔。陆沉舟伸手按住她的手腕,眼底满是疼惜:“刚拜过堂,便要让你再赴险境?且你体内七绝针余毒刚清,医师再三叮嘱需静养百日,边关苦寒,风沙凛冽,我怎能让你去受这份罪?”
“我身子早已无碍!”程七晚反手握住他的手,眼神坚定如铁,“当年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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