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片中那微薄的“星寂本源”,以及周围星空中稀薄到近乎于无的混沌能量。
修复,开始了。
这是一个极其痛苦而漫长的过程。
他的身体仿佛被打碎后重新粘合,每一寸经脉、每一块骨骼、每一滴血液都在星寂本源与混沌能量的滋养下,缓慢地再生、愈合。这个过程带来的麻痒与刺痛,深入骨髓灵魂。
他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与黑暗的虚空中沉浮,时而能模糊地感知到身体的缓慢变化,时而又被剧痛拉入更深的混沌。
生与死的界限,在这一刻变得模糊。
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永恒的虚无之中,没有光,没有暗,没有时间,没有空间。只有他自己,以及那微弱却不肯熄灭的混沌之心搏动。
在这绝对的寂静与虚无中,过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闪现:
幼年时父亲宽厚的手掌与母亲温柔的笑脸;
武魂无法觉醒时族人的嘲讽与白眼;
父亲失踪、母亲被囚时的无助与愤怒;
一路走来的厮杀、血战、背叛与守护;
葬神渊的诡谲、心魔的诱惑、星空裁决者的冰冷杀意……
爱、恨、情、仇、执着、不甘、恐惧、绝望……种种极致的情绪,如同走马灯般流转,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。
在这生死边缘的徘徊中,在这绝对虚无的映照下,这些曾经让他痛苦、让他愤怒、让他执着的一切,似乎都褪去了表面的色彩,显露出其最本质的内核。
它们是什么?
是“存在”的证明?是“因果”的纠缠?还是……“心”的造作?
父亲战死,是“守护”的执念;母亲沉睡,是“亲情”的牵绊;族群使命,是“责任”的背负;对巡天者的仇恨,是“对立”的彰显……
这些,是否构成了他“林玄”之所以为“林玄”的全部?
若是剥离了这些爱恨情仇,剥离了这些执着牵绊,他还是他吗?
混沌是什么?包容一切?那是否也包容了这些爱恨、这些执着?
秩序是什么?净化一切?那是否要将这一切情感与因果也一并抹除?
在这濒死的顿悟中,林玄的意识仿佛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视角,漠然地“注视”着自己过往的一切,以及那正在艰难修复的肉身与神海。
他“看”到,那新生的、灰银交织的力量,在星寂本源的滋养下,正缓慢地修复着他破损的经脉,甚至与他的血肉骨骼更加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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