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手艺好的老师傅,被嫣红逼着日夜赶制那所谓的“百花凝露”,却因为核心的几味药材被嫣红严控着品质,又心气不顺,做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摇头。
私下里,抱怨和牢骚像瘟疫一样蔓延。
“照这样下去,别说工钱,这坊子能不能撑过三个月都难说。”
“听说鑫驰那边又在招人了,工钱涨了半成呢……”
“唉,早知道当初……”
这些话,自然有只言片语传到嫣红耳朵里。
每一次,都引得她一阵暴怒,打骂责罚,可罚得越狠,那看不见的裂痕就越大,人心离得就越远。
赵权派去盯王管事的人回来了,带回来的消息让嫣红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。
王管事根本不是老家有事,而是带着这些年在胭脂坊捞的油水,举家悄悄离开了芙蓉镇,据说往南边做生意去了。
走之前,还卷走了库房里一批值钱的香料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嫣红气得浑身发抖,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又砸了一遍。
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。
以往依附她、奉承她的人,如今要么躲着她,要么阳奉阴违,要么干脆跑了。
偌大的胭脂坊,华丽的屋宇,此刻却像一个精致的棺材,而她正躺在里面,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寒气渗进来。
这天傍晚,天空阴沉下来,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。
胭脂坊早早关了门,偌大的铺面黑洞洞的,只有后院小楼还亮着灯。
一个穿着半旧青色棉袍、头发花白的身影,撑着一把油纸伞,踏着湿滑的青石板路,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胭脂坊侧门。
他敲了敲门,开门的是个面生的婆子,认得他是坊里最老的掌柜之一,姓孙,管着最重要的几味香料库房多年。
“孙掌柜?这么晚了,您怎么来了?小姐她……”婆子有些为难。
孙掌柜摆摆手,脸上是深深的疲惫和一种下定决心的平静:“我不见小姐。我来……取点自己的东西。顺便,辞行。”
婆子不敢拦,侧身让他进去了。
孙掌柜没有去自己常待的账房,而是径直走向后院库房区。
雨丝被风吹着,斜斜打在他肩头,他也浑然不觉。
他打开自己掌管了二十年的那间小库房,里面摆放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紫铜匣子和陶罐,贴着各色标签,记载着来自天南海北的香料名目。
这里曾经是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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