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一次,她不再绝望,不再茫然。
她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,一条可能布满荆棘、却真实存在的路。
她深吸了一口冰冷浑浊的空气,感受着脊椎空洞处与怀中书本、与脚下大地深处那缕微弱气息之间的、若有若无的共鸣。
转身,她踉跄着,却坚定地,走出了这个栖身数日的桥洞阴影,再次投入城市边缘那一片片被遗忘的、更荒芜的角落。
或有转机。
这转机,不在天上,而在脚下这片看似平凡、实则可能埋藏着惊天秘密的泥土深处。
她要去把它,挖出来。
接下来的日子,花见棠成了一个真正的城市地底“勘探者”。只是她的工具不是精密的仪器,而是她残破身躯对那丝微弱波动的本能感应,以及怀中那本越来越滚烫的暗红之书。
她不再执着于繁华街区,而是游荡在城市边缘、废弃工厂、待拆的老城区、铁路沿线、甚至郊野的山脚。这些地方人迹罕至,土地的气息更“原始”,更容易捕捉到深埋地脉的异常。
感应时断时续,如同风中残烛。有时候,她会在某个废弃厂房角落枯坐半天,只能感觉到脚下泥土冰冷的死寂。有时候,仅仅是路过一片拆迁到一半的烂尾楼,脊椎处的虚无和怀中的书就会同时传来尖锐的刺痛,指引她走向某个长满荒草的瓦砾堆。
她学会了更精细地分辨。不是所有地脉异常都指向“王权之骨”的同源煞气。有些是工业污染残留的毒性,有些是天然的地质活动,有些甚至是……古墓葬的阴气。有两次,她差点误入真正的险地——一次是靠近了一个泄露的化工厂废弃管道,刺鼻的气体让她头晕目眩;另一次是循着某种阴冷气息走到了一片老坟场边缘,怀中的书突然变得冰寒刺骨,散发出强烈的警告意味,她才悚然惊退。
每一次错误的尝试,都消耗着她本就微薄的生命力。食物和水依旧靠捡拾和乞讨,偶尔在建筑工地混点零工,也只敢做最边缘、最不引人注意的活计,换点馒头咸菜。她的脸色越发苍白,眼窝深陷,嘴唇干裂起皮,只有那双眼睛,在深陷的眼眶里,燃着两簇不肯熄灭的、执拗的冷火。
暗红之书的空白页,在她持续的感应和尝试下,又陆续浮现过几次暗红纹路。每次浮现,都传递出一些更加破碎、更加晦涩的信息片段:
「……门非一處……鎮壓亦非永固……地脈流轉……骨息隨之遷移……」
「……貪婪汲取者……終遭反噬……慎之……慎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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