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血腥味渐浓的院子里,竟莫名其妙笑了起来。笑声冲淡了那大鹅带来的异样感。
老板叹口气,语气软和下来:“安丘好啊,安丘小哥能耍刀,再牛逼的人到了安丘也得乖乖的喊一声“大锅”。
不像我们这儿又是淄博烧烤,又是张店烧饼的,一有事,能出来摆事的人没几个……不过现在好了,日子太平喽,也没人敢惹事。”
他这话说得质朴,却让我心头微微一暖,生出些恍惚的向往。
是啊,若能抛开一切纷扰,上个山里守着个小院,自给自足,了此余生,似乎也没什么不好。那片刻,杀鹅的腥气和远山的雾气,都染上了一层宁静的田园色彩。
血放得差不多了,老板随手把那只彻底没了声息的鹅扔到院子中央,站起身捶了捶腰:“齐活了!一会儿炖好了喊你,给你捞两块尝尝鲜!”
“那多不好意思,这不是人家的鹅吗?”
“嗨,一只大鹅这么大!剁成块了,他还能称一称,少两块看不出来!”他摆摆手,很是豪爽。
我也就顺着应下:“那先谢了大叔。”想起正事,我收敛笑意,“对了,跟您打听个事儿。咱这里,有没有会看……嗯,那种不是寻常医院能看的病的人?就是神婆子或者神汉子,家里供着东西的。”
老板“哦”了一声,恍然大悟:“你说看风水看门路的啊?我们这儿供关公和财神。你要找这种人?那你这是想找马神经啊!他比那些香头还灵验!”
马神经?我心里一动。
“您说的是……那位马道长?”我追问。
“对对,就是那老道士!整天披件破洞的道袍,到处瞎窜,神神叨叨的,常在村里蹭吃蹭喝。
”老板咂咂嘴,“可人家真有本事!给孩子看吓着,地里旱的时候给村子祈雨,都灵得很!所以大伙也愿意给他口吃的。
他就住半山腰那块,不好找。你要不急就等个一个月半个月的,他估摸着该下山找吃的了。”
破衣烂衫、瞎溜达、蹭饭……老板口中那位能指点迷津的高人,竟是这般落魄形象?
巨大的落差让我心里一阵迷茫,刚升起的那点田园暖意凉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困惑与不安。我正想再细问怎么走——
……噗嗤……噗嗤……
一阵微弱、滞涩,仿佛从破风箱里硬挤出来的鸣叫,突然钻进耳朵。
我和老板同时猛地转头,看向院子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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