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谁都明白。河岸区经历了静默者袭击、工坊爆炸、秩序铁冕封锁等一系列事件后,地面上的情况只会比下水道更凶险。
“走下面。绕远,隐蔽。”艾琳果断决定。他们现在这支小队,一个重伤濒死,两个重伤虚脱,一个学者几乎失去战斗力,唯一状态稍好的塔格也伤痕累累,根本不具备任何正面冲突的能力。
接下来的路途,是黑暗中的煎熬。塔格在前方如同幽灵,避开了一处弥漫着可疑绿色荧光的积水潭,绕过了几条传出细微啃噬声的侧道,两次示意全员静止,屏息等待可能是巡逻者或别的什么东西的脚步声远去。赫伯特利用找到的锈铁片和墙壁上刮下的某些苔藓类物质,配合炭笔,勉强画了几个连他自己都信心不足的驱秽符号,聊胜于无。罗兰背负着索恩,沉默地跟在艾琳身边,像一座移动的、悲伤的堡垒。
艾琳的肩伤每一次动作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失血和精力透支让她视野边缘不断发黑。但她靠着意志强撑,同时不断在脑海中勾勒河岸区地下管网的细节——那些曾从巴顿醉后的牢骚、维克多教授随手画过的草图、以及某些特殊顾客隐晦的提点中获得的零碎信息。她指引着方向,心中那团因为巴顿可能存活而燃起的火苗,和对于信标的渴望交织在一起,成了支撑她不要倒下的最后力量。
当他们终于根据推断和艾琳的记忆,找到那个位于工坊废墟后方小巷、伪装成废弃泄压阀的入口时,所有人都已经达到了体力的极限。
推开沉重的铸铁井盖,混合着焦糊、血腥、雨水泥泞和未散尽烟尘的空气涌入鼻腔。外面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细雨如同冰冷的针,悄无声息地落下。小巷昏暗,堆满了从隔壁废墟崩溅过来的碎砖烂瓦。而稍远处,巴顿工坊曾经矗立的地方,只剩下一片巨大的、触目惊心的焦黑轮廓,几根扭曲的金属梁柱刺破晨曦前灰蒙蒙的天色,如同大地溃烂后露出的朽骨。
寂静,但是一种充满不安的寂静。远处偶尔有秩序铁冕装甲车驶过的沉闷轰鸣,更近处一些黑暗的角落里,似乎有窥视的目光一闪而逝。
工坊,真的完了。那个总是炉火熊熊、敲打声不绝于耳、充满机油与金属气息、让人觉得莫名安心的地方,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废墟。
艾琳感到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,呼吸为之一窒。巴顿……你是否曾逃回这里,看到这幅景象?你现在又在哪里?
“动作快。”塔格的声音压得极低,他像一抹阴影贴在巷子墙壁上,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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