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丝落在生锈的铁皮上,声音细碎而密集,像是无数虫豸在啃噬着金属的遗骸。废料场区边缘,几座早已停转、只剩下钢铁骨架的巨大破碎机在雨夜中矗立,如同死去巨兽的嶙峋肋骨。积水在地面的坑洼和油污间汇聚成片,倒映着天上浓云缝隙间偶尔漏出的、模糊的惨淡月光,以及前方那些突兀出现的、沉默身影的轮廓。
五个。不,六个。还有一个几乎完全融在右侧倾倒的混凝土搅拌罐阴影里,若非“鹰眼”那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和“渡鸦”手中铜币持续传来的、细微却清晰的震颤警示,几乎无法察觉。
他们穿着近似夜行衣的深色装束,没有任何标识,布料似乎经过特殊处理,雨水落在上面悄无声息,也不反光。脸上覆盖着造型简单、只露出眼睛和口鼻的黑色面罩,眼神在雨幕中冰冷而空洞,没有杀意,没有探究,只有一种机械般的专注,如同锁定了目标的捕兽夹。
没有立刻攻击。他们只是站在那里,封死了通往废料场深处和退回“鼹鼠道”的路径。后方那令人心悸的死寂仍在蔓延,说明退路已被同样或类似的力量切断。
陷阱。精心布置,耐心等待,一击即中。
尼克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冰冷的计算。对方没有散发任何回响波动,要么是达到了极高的内敛层次,要么就是使用了某种强力的遮蔽手段。无论是哪一种,都意味着麻烦远超寻常黑市鬣狗或遗迹强盗。
“朋友,”尼克莱开口,声音不大,却在雨声中清晰传出,带着一种久经沙场后沉淀下来的平静,“挡路了。是要买路钱,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”
正前方,居中那个身影,稍微动了一下。他的身形比其他人略显高瘦,动作间有种奇特的流畅感,仿佛关节比常人更柔韧。他没有回答尼克莱的问题,而是抬起一只手——手上戴着黑色的、材质不明的手套——掌心向上,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。
不是攻击姿势,更像是……展示。
他掌心里,躺着一枚东西。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,也能看清那是一只巴掌大小、造型极其精美的金属蜂鸟。蜂鸟通体呈暗金色,羽毛纹路雕刻得栩栩如生,一双用细小红宝石镶嵌的眼睛,在雨夜中折射出微弱却妖异的血光。蜂鸟的姿态并非静止,而是呈振翅欲飞状,翅膀的边缘薄如蝉翼,透着一种危险的精巧感。
更让人在意的是,蜂鸟身上,萦绕着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纯净的“镜海回响”波动,以及另一种更加晦涩、仿佛掺杂了星芒与尘埃气息的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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