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进东宫大门,就听见里面传来朱厚照那中气十足、响彻云霄的哭嚎声,还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动静。
“我不读!我就不读!牙疼死我了!哎哟……哎哟……这什么破牙刷,扎死我了!”
陈越走进书房,只见一地狼藉。圣贤书、笔墨纸砚扔得到处都是,那把断成两截的金丝牙刷孤零零地躺在墙角,显得格外凄惨。
弘治皇帝朱祐樘坐在椅子上,气得手都在抖,指着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底下,骂道:“你这逆子!不想读书就直说,拿这御赐之物撒什么气?还敢骗朕说牙疼!朕看你是皮痒了!出来!给朕滚出来!”
“我就是牙疼!哇——!父皇不疼儿臣了!我要找母后!”朱厚照在桌子底下蹬着腿,哭得撕心裂肺。
张皇后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,想去拉又不敢,只能劝:“皇上,您消消气。照儿平时最乖了,这次怕是真的疼得狠了……”
“参见陛下,参见娘娘。”陈越赶紧上前行礼。
“陈越,你来得正好!”朱祐樘一见他,像看见救星又像看见撒气桶,指着桌子底下,“你这牙刷到底怎么回事?太子说刷了之后更疼了!你给朕好好查查!要是你的东西有问题……朕唯你是问!”
陈越不敢辩解,只是提着药箱慢慢走到书案前。他蹲下身子,尽量放低姿态,掀开桌布的一角。
桌子底下,一个粉雕玉琢、穿着太子蟒袍的小胖墩正蜷缩在里面。他两只手捂着右边腮帮子,泪眼朦胧地瞪着陈越,那眼神里充满了戒备,还有一丝……只有孩子才有的狡黠。
“殿下,”陈越露出了他标志性的、极具亲和力的微笑,声音温和得像是在哄自家侄子,“臣是陈越,来给您看牙的。听说……这里面藏了一只专咬聪明孩子的大虫子?”
“你骗人!”朱厚照吸了吸鼻涕,往里面缩了缩,“太医院那些老头子都只会拿针扎我,还会给我喝那种比墨汁还苦的药汤!你是他们一伙的!我不出去!”
陈越笑了。这孩子,警惕性挺高,确实聪明。
“我不扎针,也不灌药。”陈越把药箱打开,却没有拿那令人恐惧的钳子,而是变戏法似的,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、五彩斑斓的机关鸟。
这是工坊里张鬼手做的样品,里面装了发条。
陈越轻轻一拧发条,把鸟放在地上。那鸟就在地上“嘚嘚嘚”地蹦跳着走了起来,嘴巴一张一合,还会发出清脆的鸣叫声。
“看,这是我专门为您做的‘捕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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