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年后,我已离馆。战火连天,恐画受损,再盗之。此番携至烂柯山,传说中王质观棋处。画展于古松下,鱼又化出,此次竟口吐人言。”
“它说了什么?”
顾栖梧眸光幽深:“它说:‘十年赚得水流西’。”
我倏然站起:“桂花树下石碑之文!”
“正是。第三次、第四次,分别在1954、1964年秋。每次皆有所悟,但真意始终蒙纱。明日又是十年之期,我本欲第五次行盗,却发觉……”他看向我,“你来了。”
“与我何干?”
顾栖梧不答,反问道:“你可知‘碧梧栖凤’何解?”
我想起杜诗:“凤凰栖老碧梧枝。”
“不错。但世人皆以为凤凰栖于梧,实则梧亦需凤凰栖,方为碧梧。二者相生,缺一不可。”他指那画,“此画缺的,正是凤凰。”
我愈听愈惑。顾栖梧却道:“今夜子时,月圆桂香最浓时,请你携画至苕溪源头。一切自有分晓。”
“我为何要信你?”
他轻笑,自怀中取出一物,放在案上。
那是一枚金钗,钗头雕作凤形,凤口衔珠,虽蒙尘仍见光华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陆游唐婉的钗头凤。”顾栖梧语出惊人,“唐婉逝后,此钗流落民间。三百年前,八大山人得之,熔其半入墨,绘就此鱼。另半制成此钗,留待有缘。”
“有缘人是谁?”
顾栖梧目注于我:“是你。”
六、凤钗有灵
我执钗细看,凤目以细碎宝石嵌成,在手机微光下,竟似有泪。
“何以证之?”
“你可记得桂树下石碑八字?”顾栖梧道,“那是你祖父所刻。”
我愕然。祖父逝时我尚幼,只知他是读书人,乱世中下落不明。
“四十年前,你祖父与我同盗此画,是为第三次。他于碑下石室参悟三日,刻石留文。后因战乱,携你父亲南迁,途中失散,此宅遂荒。十年前你迁居于此,非是偶然。”
我背脊发凉。确是因房价低廉购得此宅,从未深究前主。
“你祖父临终前,托人将此钗送我,嘱曰:‘待吾孙成年,桂香再浓时,可付之。’”顾栖梧叹息,“我寻你十年矣。”
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
“以钗点画。”他指鱼目,“点在鱼睛上。”
我接过钗,指尖触之微温。再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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