磨坊的方向,山影叠着磨坊的轮廓,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,他眼底的迷茫尽数褪去,只剩一片清明坚定;
小林把勘测数据紧紧攥在手里,指节泛白,脑子里已经飞速盘算起磨坊引水渠的修复方案,哪里加固,哪里疏通,一一记在心头。
拾穗儿背着画本走在最后,指尖轻轻贴在帆布包上,仿佛还能感受到画纸上那些线条的温度——磨坊的飞檐、引水渠的弯道、匾额上的字迹,都在指尖下鲜活起来。
她忽然想起白天画的那张多能互补草图,水电的溪流符号、风电的风车标记、光伏的方块纹路,交织成一张密密的能源网。而此刻,这张网里,分明又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点:济民坊。
一个穿越百年时光,连接着前人与今人的点。
回到村里时,天已擦黑,暮色像浓墨般晕染开来,群山隐在沉沉夜色里。
村口老槐树下,王婶提着一盏马灯守在那里,昏黄的灯光在风里轻轻摇曳,却稳稳照亮了众人脚下的路,暖黄的光晕驱散了山间的寒凉。
“咋样啊?磨坊那边成不成?”
王婶快步迎上来,语气里满是急切,手里的马灯晃了晃,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李大叔停下脚步,重重地、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胸口起伏片刻,随即咧嘴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声音洪亮得能传遍半个村子:“成了!都成了!顾先生早给咱们留好了路,一条现成的活路!”
晚饭桌上,众人围着炭火盆说笑,话里话外都是磨坊和能源规划,热气腾腾的玉米粥冒着白烟,暖意顺着喉咙淌进心里。
拾穗儿没吃多少,只喝了半碗粥,便捧着画本回了屋。
煤油灯点亮,昏黄的光洒满小小的屋子,灯芯跳动着,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拾穗儿坐在桌前整理画稿,一页页翻过,磨坊的全貌、引水渠的走向、匾额上苍劲的字迹、青石板上的裂痕……
每一笔都清晰如画,像是亲手翻过了一百年的时光,前人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她翻开新的一页,笔尖悬在纸上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灯花噼啪响了一声,火星溅起,又缓缓落下。
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,三下,不急不缓。
是陈阳。
“还没睡?”
他推门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,碗沿氤氲着白雾。
“王婶看你晚上没吃几口,熬了碗姜汤,说山里夜凉,驱驱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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