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一颤。
仿佛沉睡的魂,被唤醒。
铜盆静置案上,碑草横卧其中,根须缠绕着那枚青铜药印。
云知夏吐出的唾液如露滴落,瞬间渗入草根——刹那间,整株草猛然剧烈震颤,仿佛被千钧雷霆贯穿!
“嗡——”
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在帐中荡开,像是死魂低语,又似天地悲吟。
陆承武尚在帐外调兵封库,墨二十九负伤跪守于帐门之外,而帐内唯有风穿帘响,烛火摇曳不定。
可就在这一瞬,漆黑如墨的叶片竟泛起诡异血光,一道道赤纹自叶脉中爬行、汇聚,竟凝成一行歪斜却清晰的血字:
“三月十七,北境马匪劫药队,实为肃王自导自演。”
云知夏瞳孔骤缩,呼吸一滞。
——三月十七?!
她脑中轰然炸响,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猛地撕裂而出:当年靖王萧临渊突染奇毒,命悬一线,宫中御医束手无策。
唯一能解者,是南疆进贡的“九心莲蕊”,原定由药队押送入京,却在途中遭马匪劫掠,全军覆没。
自此,“药路断绝”成了朝堂共知的憾事,也成了肃王“为民除害、整顿药市”的借口,一把火烧了民间三大医馆,其中就包括“药语堂”。
可现在……这草说,那场劫杀,是假的?
是肃王自己策划的?为的就是毁掉真药、垄断医权?
她指尖微颤,不是因惧,而是怒极反静。
原来如此……他们烧医馆,不只是为了铲除异己;他们毁药方,不单是为了掩盖罪证。
他们是想让天下人相信——只有官府发的药才是真的,只有太医院准的方才是活命的路!
民间医者皆为妖言惑众,私传药术等同谋逆!
所以林元柏敢把砒霜掺进止血散,所以程砚秋能在火漆印下睁眼说瞎话,所以军中药库会每月固定“损耗”……因为上面要的,从来不是将士活命,而是一条用毒药铺成的财路与权阶!
“呵……”她低笑出声,声音冷得像北境冻土下的冰河。
帐外风声骤紧,她抬手将碑草轻轻托起,放入随身革囊。
草虽枯黑,但那一丝幽蓝微光仍未熄灭,如同深埋地底的星火,只待春风一唤,便可燎原。
当夜,残月如钩。
她牵小满至医律碑前。
小姑娘懵懂无知,却本能地仰望石碑,伸出稚嫩的手指,划破指尖,任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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