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知澜,”凌薇看向他,“你留在驿馆,若有异动,你随机应变。”
她转身,从随身行囊的暗格里取出一枚令牌,令牌入手沉实,通体玄黑,边缘是火焰纹,正中央刻着一个笔力遒劲的“宸”字,背面则是小篆的“如朕亲临”四字。
这是她出京时,景和帝亲赐的钦差信物,平日从不轻易示人。
她将令牌放入沈知澜手中,“若你察觉不对,持此令去城西驻军大营,见抚陵郡驻军统领赵缨,命她立刻开赴西山溪头村一带接应。”
这是最坏的情况了,若今夜一无所获却先调了驻军,便等于直接宣告,她要彻查到底。
动静会立刻传遍整个抚陵郡,孙满会收到消息,可能会狗急跳墙,销毁证据。
沈知澜握紧令牌,感受着上面冰冷的纹路,重重点头。
夜色如墨,驿馆后墙的阴影里,几道身影如同融化的墨滴,悄无声息地滑出。
凌薇换了深灰色束袖劲装,长发紧紧绾起,青枢紧随其后,另有八名最擅潜行与夜战的亲卫,人人黑衣蒙面,只露出一双双精光内敛的眼睛。
她们没有走门,甚至没有靠近任何可能被监视的通道,利用白日里青枢早已勘测好的路线,从后院废弃柴房后的狗洞钻出,落入紧邻的一条污水巷,再借着夜色的掩护,穿街过巷,避开更夫和偶尔巡逻的郡兵,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西城门。
城门早已下钥,但城墙对于这些曾随凌薇在北境经历过战场的老兵而言,并非天堑。
飞爪带着浸湿的棉布扣上墙头,消去了大部分声响,众人依次攀援而上,伏在垛口阴影下观察片刻,城墙上巡逻的士卒正打着哈欠交接。
抓住换防的短暂间隙,几条绳索垂下城外,身影迅速滑落,没入城外的黑暗中。
整个过程干脆利落,前后不到半盏茶时间。
同一时刻,郡守府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
孙满端坐上首,那张富态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,只有保养得宜的手指,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,一下一下敲着。
底下站着白日里陪同凌薇下矿的两位矿监司官员,自打从矿上回来,连口水都没敢多喝,就直奔这里,事无巨细地回禀今日行程。
从凌薇如何拒绝清场,到如何查看主矿道、堆场,问了哪些问题,她们如何滴水不漏地应答,甚至凌薇在某个地方多看了几眼、脚步停顿了多久,两人都竭力回忆,不敢遗漏分毫。
孙满听得极有耐心,不时插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