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扩散与反应的精确模型、高分子链在纳米尺度界面的组装行为调控、新型光敏剂的设计与合成——进行更深入、更系统的基础研究,否则现有的技术优势将很快耗尽,无法支撑向更先进工艺节点的迈进。
然而,几乎与这份报告同时送达的,还有基地管理层关于“下半年重点工作部署”的会议纪要。纪要明确要求,各项目组必须进一步聚焦“能迅速产生经济效益”的产业化任务,加大力度拓展市场份额,严格控制“非直接产出”的研发投入。基地即将启动新一轮的绩效考核,核心指标是“合同额”、“到款额”和“新产品市场导入速度”。
矛盾尖锐而直接。谢望城团队的“利基市场”突破,证明了“差异化”和“快速响应”策略的有效性,但也让他们更深切地体会到,没有深厚的基础研究作底,所谓的“技术优势”如同沙上城堡,一个浪头就可能崩塌。可现实的生存压力和市场规则,却逼着他们必须不断去追逐短期的商业成功,很难有喘息和沉淀的时间。
他将报告和会议纪要推给团队的几位核心骨干传阅。会议室里一片沉默,只有雨点敲打玻璃的声响。
负责材料合成的王博士先开了口,语气带着不甘:“谢老师,道理我们都懂。可现在的风向……如果我们坚持要加大基础研究投入,恐怕连现有的项目资源都会受影响。到时候,市场份额保不住,基础研究又没条件做,两头落空。”
负责工艺集成的李工程师更务实:“能不能折中一下?把基础研究的目标,包装成解决某个具体客户难题的‘预研项目’?或者,我们申请加入国家级的重点研发计划?那样或许能争取到一些独立于基地考核体系的资源。”
从科学院跟来的小林则有些激动:“可这是饮鸩止渴!用解决具体问题的幌子去做基础研究,方向会扭曲,深度也有限。国家的项目哪那么容易申请?周期又长。等我们申请下来,技术窗口可能早就错过了!”
谢望城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意见。他知道,大家说的都有道理。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悖论:产业化需要基础研究的源头活水,但产业化的残酷竞争又往往不容许你从容地“坐冷板凳”搞研究。祖父和父亲面对的是物质条件的匮乏和外部环境的险恶,而他现在面对的,是另一种形式的“匮乏”——时间的匮乏、专注的匮乏、允许长期失败的宽容度的匮乏。
“大家说的,都是现实。”谢望城终于开口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一种深思后的决断,“我们确实不能****去空谈理想。但也不能被现实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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