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团结村这样的地方,时间的流速会比外面慢上许多。
可以随处找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物件,村民们的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也和父亲辈甚至爷爷辈没啥区别。
时代的车轮滚滚而至,却被名为“贫困”的大山拦在门外。
不能责怪老艾的固执和偏见,因为对他这样一辈子待在棉田里的人来说,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经验和感觉更可靠的了。
“阿达,你说什么呢?陈风是真的想帮忙才去研究棉花的,他开合作社又不是光为了自己。”
“而且我们家的技术本来就落后,我小时候你这么种,长大了还这么种,比不过别人也是正常的嘛。”
小麦也没料到老艾会如此直白地让陈风下不来台,心里一着急就开始“站队护短”,遣词造句同样有些过了火。
本来就因为收购站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,还被连棉花都没种过的汉族小伙“数落”了一番,如今就连女儿都胳膊肘往外拐。
种种因素叠加,于是这个维族汉子终于爆发了。
“我哪句话说得不对?二十年了,从你妈走了以后难道不是靠我种出来的这些棉花把你拉扯长大?”
“在书本上学了点皮毛就来指手画脚,嘴上说的都是什么数据分析、什么先进技术,自己种出过一株棉花吗?就在这满口大话。”
“团结村的土是什么样的?水是从哪来的?还有太阳,还有风……连这些都摸不明白谈什么种棉花?”
“今天我还就这么说了,大城市的那些花架子放在新疆屁用都没,有这闲工夫教别人做事,还不如哪里来回哪去,我们小地方容不下!”
老艾绝对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已经到了口无遮拦的地步。
不但把陈风这些日子的努力贬得一文不值,甚至还质疑起了他“接近”小麦的目的和初衷。
那话语就像刀子,捅破了一年多来的和谐“假象”,让本以为寻到“家”的男人心碎神伤。
“我告诉你,维族女孩不可能嫁给汉族人,死了这条心吧,反正只要我活着,这事就没可能!”
如果说之前的斥责只是伤了自尊,那这最后一刀,就彻底刺中了陈风的要害。
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,双眼中满是复杂情绪,呼吸变得异常急促,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。
“师傅,麻烦停下车,对,我就从这里走……”
其实从第一句争吵开始,车厢里的所有人就都竖起了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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