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一有钱,消费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说句吹牛逼的话,你让八十年代的长春人去趟京城,除了那些历史遗迹外,他也只会觉得京城也就那样。
由此可见当时东北的繁华,1978年长春GDP全国第五跟你开玩笑呢。
但是从改革开放开始,东北就真的一直在走下坡路了。
三人出了旅社,顺着人潮走到大马路。寒风凛冽,可街上的热闹劲儿一点没减。
叮铃铃的自行车流,拖着长辫子的公交车喷着黑烟,最扎眼的,是轨道上缓缓驶过、车头顶着个大圆灯、车身刷着绿漆的“长家伙”。
“就它!”李山河指着刚靠站停下的有轨电车,“上去!”
电车“咣当”一声开了门。彪子半信半疑地跟着上了车,投了三分钱硬币。
车厢里人不少,木头长椅磨得油亮,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电线,司机穿着蓝色工装,摇着一个大铁把手。
“呜——”一声汽笛似的鸣响,电车晃晃悠悠开动了。
彪子死死抓住头顶的吊环,眼睛瞪得像铜铃,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:灯火通明的百货大楼,橱窗里摆着亮闪闪的自行车和缝纫机;
挂着“第一汽车制造厂”大红牌子的气派大门,门口刚下班的工人骑着锃亮的“永久”自行车,说笑着汇入车流;还有那满街跑的、方头方脑的绿色解放牌大卡车…
“二叔,这…这大城市是牛逼啊!”彪子激动得脸膛通红,嗓门震得旁边打盹的老头一哆嗦,“搁市里出门还坐火车?!这玩意儿叫啥?比咱那乌拉尔带劲多了!这得烧多少油啊?”
李山河被他逗乐了:“这叫有轨电车!烧电的!看见顶上那‘辫子’没?接着电线呢!”
“烧电?”彪子更惊奇了,仰着脖子使劲瞅车顶那集电弓,“跟手电筒似的?那得用多少节电池啊?”
春发和,此时还挂着“三道口饭店”的招牌,但老长春人都认“春发和”这个名儿。
门脸不大,两层小楼,青砖墙被油烟熏得有些发黑,木头门框上的红漆也斑驳了。
可一推开门,嚯!那叫一个人声鼎沸!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,十几张油渍麻花的方桌挤得满满当当,跑堂的伙计端着大托盘在人群中穿梭,吆喝声、划拳声、碗碟碰撞声汇成一片热浪,夹杂着直冲脑门的浓郁菜香!
“三位!里边儿请!有座儿!”一个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伙计眼尖,麻溜地把他们引到靠墙角一张刚擦出来的空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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