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堂后院的药罐正咕嘟冒泡,紫苏混着薄荷的香气漫过石桌。费勇盯着杯底沉浮的茶叶,影子在桌面铺开,像块被揉皱的黑布——从钟楼回来后,它就没舒展过,总在桌角蹭来蹭去,像在预警什么。
“他在书房等你。”苏清月把块方糖放进他茶杯,绿藤轻轻卷走桌上的药渣,“进去前最好有个心理准备,灯塔……他比你想象中要老。”
费勇起身时,指尖的黑石突然发烫。那是钟楼顶端那半块影石的共鸣,此刻正稳妥地收在书房抽屉里,被苏清月用三层防能量纸包着,却仍能透过木柜传来脉动,像颗藏在暗处的心脏。
书房门是老松木做的,推开门时发出“吱呀”的**,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起来。逆光中站着个穿灰布褂子的男人,背比老槐树还弯,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铜烟杆,烟雾在他鬓角的白发里绕来绕去。
“坐。”男人转身时,费勇的呼吸突然卡住。那道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的疤痕,和老照片里父亲左脸的烫伤重合,连疤痕边缘那点淡粉色的增生都分毫不差。
影子在脚边剧烈抽搐,费勇按住桌沿才没失态。桌上摊着张泛黄的地图,用红笔圈着七个点,其中六个已经打了叉,最后个红圈正对着城市北郊的废弃工厂——裁决会总部的位置。
“十年前那场爆炸,我没逃出来。”男人往烟锅里填着烟丝,动作慢得像在拆解精密仪器,“判官把我扔进影界裂隙,本想让暗影能量把我撕碎,没想到……”他突然笑了,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,“我体内的暗影本源和裂隙产生了共鸣,非但没死,还成了唯一能在影界自由穿行的人。”
费勇的影子突然窜出去,卷住男人垂在身侧的手。那只手上布满老茧,虎口处有个月牙形的伤疤——是小时候带他放风筝时被风筝线勒的,当时他还哭着说要给爸爸吹吹。
“影界是什么样的?”费勇的声音有点发紧,影子正顺着男人的手腕往上爬,贪婪地吸收着他身上逸散的暗影能量,“我妈……”
“她不在影界。”男人打断他,烟杆在桌面磕了磕,火星溅在地图上,“爆炸前我把她送走了,去了国外的安全屋。每年中秋,她都会在老地方放盏孔明灯,你要是……”
“别岔开话题。”费勇的影子突然化作尖刺,抵在男人心口,“你和判官合作,到底想干什么?”
男人的眼神暗了暗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层层打开后,露出块鸽子蛋大小的影石碎片。它比费勇见过的任何影石都亮,表面流转着银色的光,像把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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