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半,密支那城郊的天边泛起鱼肚白。鬼市已经散尽,只剩满地狼藉:踩烂的烟头、破碎的酒瓶、打翻的茶渍,以及……那口空荡荡的木箱。
疤脸被吴山的手下押走了,临行前他哭喊着说“只是个跑腿的”,但没人信。在缅北,既然敢沾冥玉这种邪物,就要有掉脑袋的觉悟。
楼望和坐在铁皮棚屋的阁楼里,掌心摊着那七颗黑珠。珠子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内里隐隐有星点流转,组成微缩的北斗七星图。吴老狗端来一碗热粥,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——胃里像是堵着块石头。
“公子,这东西……”吴老狗看着黑珠,欲言又止。
“是怨灵的残魂,也是证据。”楼望和将黑珠收入贴身的口袋,“他们生前都是普通人,被人以邪术炼成怨灵。这手法,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能做到的。”
吴山拄着拐杖走进来,脸色比昨夜更凝重:“刚问出来了。疤脸说,这批冥玉是一个月前,在掸邦北部的‘蛇谷’接的货。交货的是个独眼老头,左耳缺一块,说话带滇西口音。疤脸只负责运到密支那出手,酬金五十万,事成后再给五十万。”
“滇西口音……”楼望和沉吟,“黑石盟在滇西也有势力?”
“不但有,而且很深。”吴山在椅子上坐下,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,摊在桌上,“滇西的玉石矿,三成在官方手里,两成被当地土司控制,剩下五成……都在地下。黑石盟早在十年前就渗透进去了,他们控制着至少七条私矿脉,专门挖那些见不得光的‘阴矿’、‘鬼矿’。”
他指着地图上一处标红的区域:“蛇谷,就是其中之一。那里以前是古战场,传说埋着上万具尸骨。当地人不敢靠近,说晚上能听见鬼哭。但黑石盟三年前就把那片地圈了,名义上开锡矿,实际上……”
“挖冥玉。”楼望和接口。
吴山点头:“恐怕不止冥玉。我怀疑,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——某种需要大量阴气滋养,或是必须以人命献祭才能得到的宝物。”
阁楼里安静下来。晨光透过竹帘的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。远处传来早市的喧嚣,与这里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吴老。”楼望和忽然开口,“您在密支那,有没有可靠的眼线,能混进黑石盟外围?”
吴山眯起眼睛:“有倒是有,但风险太大。黑石盟对新人查得很严,入盟要割耳立誓,还要服‘忠心蛊’——一种苗疆的蛊虫,每月需服解药,否则肠穿肚烂而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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