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带着伙计扬长而去。
铺子里一片沉寂。
周老板颓然坐下:“完了……知府大人的单子若被他们接了,往后这城里,谁还敢来找咱们做绣品?”
贝贝盯着那幅西洋绣屏,忽然道:“周姨,知府夫人的喜好,您可知道?”
“这……”周老板想了想,“听说夫人是绍兴人,嫁过来才三年,平日里深居简出。不过有次李府办宴,我远远瞧见过她穿的衣裳,是藕荷色的襦裙,绣着玉兰花,样式素雅。”
贝贝眼睛一亮:“既是绍兴人,应当偏好江南风物。钱氏用西洋绣品讨好,未必能投其所好。”
“可咱们现在连门路都没有……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贝贝从怀里摸出那半块玉佩。温润的羊脂白玉在晨光下泛着柔光,上面的云纹细腻生动,“周姨,您认识城里‘宝昌当铺’的刘掌柜吗?”
周老板一怔:“认识是认识,可他一个当铺掌柜,能帮上什么忙?”
“刘掌柜的妹妹,在知府后院做浆洗嬷嬷。”贝贝压低声音,“我娘……我养母曾经帮过她。我想请刘掌柜递个话,让咱们能送一两件绣品进府,给夫人过目。”
“这能行吗?”周老板犹豫,“万一被钱氏知道……”
“咱们不声张,只说是‘孝敬夫人赏玩的玩意儿’,成不成都不张扬。”贝贝眼神坚定,“周姨,养父的病不能再拖了。若是这次机会抓不住,我就得……就得去沪上了。”
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,却让周老板心头一颤。她知道贝贝家的境况,也知道这姑娘骨子里的倔强。
“好!”周老板一拍桌子,“我这就去找刘掌柜。阿贝,你抓紧绣一件能拿出手的——不,不是一件,要绣就绣一套!让知府夫人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江南绣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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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十日,贝贝几乎没怎么合眼。
白日里,她要照顾养父、打理家务,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点灯刺绣。养母王婶心疼她,总劝她早些休息,贝贝却总是笑着摇头:“娘,我不累。”
她选的是四扇小屏风,每扇一尺见方,绣的是“江南四季”:
春,一树玉兰临水开,花瓣用极浅的粉色丝线由深至浅晕染,仿佛沾着晨露;
夏,荷花映日,莲叶上的水珠用了特殊的“打籽针”,在光下竟有立体之感;
秋,桂子飘香,金色的桂花细如米粒,却每朵都瓣瓣分明;
冬,红梅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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