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的水乡码头,月光洒在平静的河面上,碎成千万片银鳞。
贝贝蹲在渔船的角落里,借着船舱缝隙透进的微光,最后一次检查随身物品:几件换洗衣裳、养母悄悄塞给她的两张银元、那半块贴身戴了十六年的玉佩,还有一副刚绣完的《水乡渔歌》绣品——这是她准备带去沪上的敲门砖。
“阿贝,都收拾好了?”莫老憨轻手轻脚地掀开舱帘进来,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爹,您怎么起来了?大夫不是说您要卧床静养么?”贝贝连忙扶住养父。
莫老憨摆了摆手,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:“我闺女要出远门,我这当爹的哪能躺得住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,塞进贝贝手里,“里面是些干粮,路上吃。还有这个——”他又摸出一样东西,是个巴掌大的油布包,“你娘昨晚连夜赶出来的,说是沪上湿气重,让你带着备用。”
贝贝打开油布包,里面是两双新纳的鞋垫,针脚细密,垫底还绣着小小的莲花图案——水乡人相信莲花能保人平安。
“爹……”贝贝的鼻子有些发酸。
“别哭,咱们水乡的姑娘不兴哭哭啼啼。”莫老憨拍拍她的肩膀,眼眶却也红了,“到了沪上,凡事多留个心眼。那儿不比咱们这小地方,听说街上的人走路都带着风,说话都透着算计。”
贝贝用力点头:“我记下了。”
“还有,这半块玉佩千万收好。”莫老憨神色凝重起来,“当年在码头捡到你时,你怀里就揣着这个。你娘总说,这玉的成色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,你亲生父母……”
“爹!”贝贝打断他,“您和娘就是我的亲生父母。这次去沪上,一是为了筹钱给您治病,二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咱家的刺绣卖个好价钱。至于这玉佩,不过是个念想。”
莫老憨叹了口气,知道女儿是怕他们伤心,便不再多说。
这时,船舱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,养母王氏也摸黑过来了:“阿贝,刚才村东头的老刘过来报信,说黄老虎的手下在村口转悠,怕是盯上咱们家了。”
贝贝心头一紧。自从养父带人反抗黄老虎强占渔产被打伤后,那恶霸就放出话来,要莫家交出全部积蓄作为“医药费”——实际上黄老虎的手下也被村民们打伤了几人。这些天来,黄老虎的手下一直在莫家附近盯梢,显然是怕他们悄悄离开。
“不能走陆路了。”贝贝当机立断,“黄老虎肯定在出村的几个路口都安排了人。”
“可水路……”莫老憨皱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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